【法医秦明】【林秦】(透过玫瑰色眼镜)红旗依旧是红旗2

*分级Gen

* 网剧衍生,与真人原型、演员、小说无关

* bug都是我的



11

 


秦明被送到安康医院做精神鉴定的那天,林涛也跟着去了。

 

这时已到了秦明那案子的收尾阶段,等这个报告一出,秦明身上的罪名基本就盖棺定论再难改变了。林涛心里难受,忍不住中途退了场,他拍拍跟他同行的小警察,示意对方看好秦明。

 

虽然秦明不会逃走,更不会反抗——对于这点林涛再清楚不过。

 

可林涛没料到的是,等到他猫在楼梯间抽完一根烟,再回去时,看见的却只有一脸惊慌的小警察。

 

“老秦呢?!”他问道。

 

“他说……说要去洗手间……我我就……”小警察对昔日的秦科长多少带了几分敬重,因此看管他时,还是留了些情面和空间。

 

“我去找他!”林涛摆摆手,示意对方不用说了,“你在这里守着,以防他回来。”林涛火急火燎地走出几步,没过一会儿又返回来叮嘱道,“这事暂时不用让局长知道。”

 

找到秦明没花什么力气。

 

那人就在医院弧形走廊的转角,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。看见秦明时,林涛先是松了口气,等看清对方的站位,林涛的一颗心又吊了起来。

 

秦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塑料板凳,他此时正站在上面,多半个身子搭在半开的窗户外。

 

“老秦,”林涛喊他,不敢提高声音。他慢慢挪动着,向秦明靠近。

 

这时他忽然记起刚接手秦明的案子时,侧写师对秦明的描述来:嫌疑人对身体接触有明显抵触情绪、智商极高且具备用专业知识犯罪的能力、有强烈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和一定的自毁倾向……

 

秦明听见动静,扭过身来,看着林涛,脸上居然是带着笑的。

 

跟秦明相处的这几年,林涛鲜少见他笑过。秦明他心事重,执念又深,平时很少有什么外露的情感。但秦明却是非常适合笑的——他脸上带着少年人的那种饱满,笑起来脸颊上就鼓起两个小包,林涛私下觉得他这个样子活像某种夜间出来偷食的啮齿类动物。

 

但现在看到秦明这幅表情,林涛只觉得自己的眼里一阵酸涩。他眨眨眼,试图赶走这种古怪感觉,“老秦,”他说,“你的案子大宝和我一直在悄悄查,已经有了一点眉目,你再坚持几天,我们就要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,不想用办案时与自杀者交涉的态度对待秦明,“你不要想不开。”他最终说道。

 

“你误会了。”秦明说,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我站在这,只是想体会一下父亲那时的心情,不是要……自杀。”他说这话时语气平缓而笃定,只是说到在最后两个字时,才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抖动。

 

“我信你,老秦。咱们先从上面下好吗?”林涛说着,向前几步,朝秦明的方向张开手。

 

秦明这时噗的一声笑了,“林涛,”他说,“不是我不想下来,但是我的腿麻了,动不了。”

 

林涛走过去,双臂从秦明的腋下穿过,将秦明按在自己怀里。

 


此时仿佛场景变换,林涛觉得他们又回到很多年前秦明喝醉酒的时候,那时他们还是刚入社会的懵懂青年,二十多岁,脑子里想的只有假期和未来。林涛的虎口还没有因为常年握枪而磨出茧子,秦明也没有被强加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。

 

如果换作那时的自己,林涛不禁想,他很可能会把怀疑秦明的人一个个打趴。

 

但现在不行,大宝已经被勒令休息,如果自己也因冲动而停职,秦明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,林涛不敢去想。

 

因此林涛能做的只有抱紧秦明,把自己隔在窗户跟秦明之间。他怀抱的力度很大,以至于有一刻林涛几乎以为对方要开口抗议了,但是秦明难得没有说话,只有鼻息一下下打在他脖子上贴着领口的那一小块皮肤。林涛觉得自己心上像被猫咪尾巴扫过,又麻又痒,“抱好了,别摔着。”他说,不知是对秦明,还是对自己。

 

这次,秦明并没有跟那时一样,木讷得如同玩偶,而是抬起胳膊,揽住了林涛的脖子。

 


12

 


林涛胆战心惊地将人从凳子上扶了下来,又像害怕落下秦明身上的某些零件似的,把他从自己怀里拽出来,细细查看了一番。

 

“你没事?”林涛问道。

 

秦明被他搞得有些头晕,怔怔地晃了晃脑袋,却猝不及防被林涛猛地一推,他踉跄着退了几步,直到后背抵上墙壁,才稳住。

 

林涛立刻也靠了过来,他一把拉住秦明的胳膊,喝道,“秦明,你刚刚是在发什么疯!”

 

本来秦明就有些恍惚,被他这样一吼,直接呆住了,愣愣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涛来。

 


13

 


在秦明身上还带着明显棱角的那几年,他热衷于拆林涛的台。每当林涛跟生物检验室的小姑娘鼓吹自己办案时的勇猛、又把案发经过描述得神乎其神时,秦明总会面无表情地嘲讽几句,惹得小姑娘连连捂嘴偷笑。这样的次数久了,林涛就有点忍不住了,“哎,我说,老秦,有你这么当wingman的么?!”

 

秦明耸耸肩,装出一副听不懂英文的样子。

 

“哎哎,老秦,你可别误会啊,我刚在那儿出卖色相,还不是为了咱们案子的DNA报告能出得快一点嘛!”林涛老母鸡一样,追在秦明身后解释着。

 

偌大的公安局,几百双眼睛,早有人看不惯秦明对林涛的态度了,有胆子大点的,干脆直接就问到林涛这里了。

 

“秦明对你那个样子,怎么也没见你生气呢?林队长你脾气也太好点了。”

 

“嗨,老秦的业务能力没得说,对于人才,应该以爱护为主,忍让为辅嘛。”林涛打了个茬,这个关于秦明的话题就这么被他带过了。

 

因为就连林涛自己也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。 


在林涛的印象里,秦明很少谈论自己,又热衷于将自己裹在板正西装、冰冷的机械腕表之中,寄希望于这些去人性化的物件能变为他身上的坚强盔甲。但相处久了,林涛渐渐发现了他的不对劲,秦明怕下雨、怕高,平时讲话会小心翼翼地避开‘父母’、‘家人’之类的字眼,还对高坠现场有着明显的心理障碍——实在有太多的暗示了,以至于林涛想要无视都不行——秦明的恐惧来自于家庭生活的缺失。


可能正因为这一点,他对秦明一点气也生不起来,不仅如此,林涛还让自己对秦明再耐心再温柔一点,跟秦明合作办案的这几年,说起话来他向来都是和风细雨的,从来没有动过粗。

 


14

 


因此秦明自然地,被从没对他瞪过眼的林警官吓着了。

 

趁着秦明发愣的功夫,林涛的手探入秦明握紧的拳头,将对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,把一直被秦明攥在手心里的易拉环拿了出来。

 

“咱们走吧。”林涛说,他握住秦明的手腕,惊讶于手心里传来的温暖触感,直到这时,他才记起秦明惯常戴着的那块表已经在初入看守所的那天被收走了。

 


15

 


“我料想过这一幕会发生。”将秦明送回看守所之后,林涛曾经私下里探望过他一次,在听腻了林涛长篇累牍地'再坚持一下我们一直在调查你的案子'之类的话之后,秦明忍不住说道。

 

“什么?”林涛问。

 

“罗钥,就是那个据说被我杀死的人,”秦明顿了顿,“我想你们也查到了,他是我法医学的启蒙导师——”

 

林涛点点头。

 

“在学校时,他曾对我非常冷漠,带我出现场或是让我独立受理伤残鉴定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,就连解剖他都很少放手让我去做。但有一年春节,他手底下的研究生都回老家过年去了,就剩下我。他没有办法,才开始允许我接案子。我还记得那年除夕夜我是在解剖室里过的。”

 

秦明的声音里有一种有意为之的平静,林涛听了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手攥着,一抽一抽地疼,他张了张嘴——

 

但秦明仿佛已经猜到林涛要说什么似的,他抬起手臂,制止了对方,“不用为我觉得难过,每年过节我都是一个人过的,已经习惯了。而且那时,解剖一具尸体学院会给80块钱补助,那一个多月里我足足挣了2000块。”

 

“那时我一直想不清楚为什么罗钥要这样对我,单纯认为他是将我父母的死亡归罪于我。直到后来有一次在饭局上,他喝醉了,搂着我,说我是他带过的最好的学生,但希望我永远都不要选法医作为职业,即便真的当了法医,至少也要在鉴定所或是医院学校,唯独不要做警察。他说我父亲的死在我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,怕有一天会生根发芽。他怕我走偏,会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作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,因此才处处提防我冷落我。”

 

“他的话我向来深信不疑,而且在某种意义上,他也的确说对了。”

 

“说来也奇怪,知道他死了,我感觉轻松了不少。”

 

“别说丧气话!”林涛说,秦明果然没有再说什么。而林涛也跟着沉默了,来之前他准备了一肚子肉麻又深情的话,却惟独没有料到秦明会把话题带到这样一个令人担忧的灰暗领域。

 


是自己将秦明推开了,林涛忽然意识到。如果没有他的故意疏远,在收到那封检举信时,秦明大概不会独自一人去跟罗钥对峙,凶手的陷害也不会如此顺利。

 

凶手实在对秦明太过了解,如果不是秦明身边的人的话,那就是——

 

“老秦!你工作这几年有没有遇见过特别难对付的家属?”

 

秦明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,“在我的概念里,就不存在好说话的家属。”他说着,无奈地摇摇头,“光是法院的传票我就有一沓,这还没有算上移送案卷时,面对那些对鉴定结论一知半解却喜欢自作聪明的检察官——不懂得止血钳不是致伤物,探进创口只是为了探测创腔深度跟创口方向的道理。这些事你也都知道。”

 

林涛确实知道。自打他开始跟班那天起,就跟秦明同一天值班。有他在的现场,十有八九也能看见秦明的影子。即使是解剖,大多数时候林涛也忍住腹中不适,全程陪同。“我不是要问这些。我的意思是有没有……”林涛停了一下,斟酌着一个合适的词,“咱们的侦查方向有没有出错的时候?”

 

“你千万别生气,我这就是瞎猜。”末了林涛又立刻补充道。

 

“你是想说,我有没有误判案件性质的时候?”秦明问,像是终于放弃了跟林涛的辩论,真的在思考了。

 

林涛点点头,等着秦明发话,心里隐约觉得自己挺像一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狗。

 

“没有。”秦明说,“我不记得有这样的案子。但是林涛……”他犹疑着,像是不知该从何说起,“你能帮我个忙吗?”

 

“只要我能做到。”

 

“能帮我查查我的造血干细胞移植给谁了吗?”秦明试探着说道,“刚参加工作时,我经手过一个类似的案子。我说这个不是为了给自己脱罪——”

 

“我相信你。”林涛打断道,语气坚定,“你放心,老秦,我和大宝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的。”

 

16

 

秦明正跟大宝打电话,“晚上一起吃饭,”他说,不知大宝在那头说了什么,等了一会儿就听秦明补充道,“嗯,我请客。你买单。”

 

林涛坐在对面就能听着电话里大宝的哀嚎,他好奇地搬了把椅子坐过去,下意识握住秦明的手腕,顺带把手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。

 

对于这位不请自来就侵入自己私人空间的刑警队长,秦明意外地没有说什么。林涛这才大起胆子,跟秦明头挨头地凑在听筒前,“老秦,你这个万恶的中产阶级!净知道欺压贫下中农!”大宝喊,“你怎么就不让涛涛请客?”

 

“你说的这两个阶级不在一个时代,欺压不到一起去。”秦明像是故意没有理会大宝抛出的问题,而是试图跟她讲道理。

 

大宝又是一阵哀嚎,“行行好,老秦,别跟我讲历史了。我去还不成吗!你俩乖乖等着姐姐我哈!”


那天他们没能吃成晚饭,也没有等来大宝。

 


17


 

林涛发觉事情不对劲之后的两秒,他的手机响了。等看清来电人,林涛心里不禁跟着一哆嗦。

 

屏幕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母:ICE*。

 

“你来了。”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模糊的声音,听起来空洞而遥远,像是隔了层层棉花。

 

她不是在跟我说话。在喊了几声秦明的名字之后,林涛意识到,她是在跟秦明说话。

 

而秦明则是在向他求救。



TBC


*ICE即紧急联系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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